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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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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支持正版, 防盗比例50%,72小时。  是以, 这一拖, 便拖到了双十年华。

    林家最大的林欣已年满二十, 林家村的人不屑于上门“高攀”, 外头的人因为世道乱,也大都歇了娶妻嫁女的心思,就算周边村落受战乱影响小,也多挑上知根知底的人家, 眼瞅着一年翻一年,连底下的小辈都到了娶妻嫁女之龄,这时候有这样吃喝不愁的好人家上门, 对严氏而言, 哪里还能东挑西挑?

    若是换了前两年...

    她眉心跳了跳,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对花枝招展的媒人笑道:“谁不知良婆是咱们淮镇十里八乡出了名儿的媒人, 你说的这殷家公子条件确实不错, 不过我林家也不是那起眼皮子浅的,我儿自幼习妇德女训,模样不差, 女红也出彩...”

    这话都是点到为止,但提起林欣, 严氏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傲气。

    良婆是殷家那头请来的媒人, 一大早就带了礼上门问询, 上门前,这林家的底细她不是没打听过,一听林家这婆子的话,心里虽是不屑,但嘴上却跟着应道:“可不,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们林家这姑娘打小就当大家小姐养的。”

    可惜了,空有这个身子没那个做大家夫人的命。

    不过能遇着殷家,也算是烧了高香了,否则都二十的老姑娘了,哪里还有汉子愿娶回家去?

    严氏同媒人说着话,隔壁屋,林老爷子也问着几个儿子:“镇上的殷家来求娶你妹妹,你们觉着如何?”

    也是良婆今儿来得巧,这一大早的,正赶在林家人正用了饭准备出门做活时,良婆三言两语的说了来意后,林老爷子便把儿子们带到了这屋,让女眷们招待媒人。

    “这可是大好事啊。”林大率先回道。

    殷家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富户,铺子作坊都开到了县里头,手上银钱不知多少,林欣能得殷家看中,可不就跟当日那道士说的,是个做大家夫人的命?

    只待这战乱一过,那他们不也能跟着沾点福吗?

    “大哥!”林二不赞成的看着他:“小妹可是一心想嫁给官老爷的。”

    林二是个真心疼兄弟姐妹的,初初听闻殷家公子时,心里也为林欣有一门好亲事高兴,可听来听去的,待听到殷家公子上月里归乡时被毁了容,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这殷家再好,殷公子文采再出众,可他这辈子已经毁了。

    林大心里暗骂他有福不会享,撇了脸越过他,点了点林睿:“老三你说呢?”

    林睿穿着一身青衫坐在林老爷子身下,双手交握在胸前,冷淡着脸色,闻言只说:“小妹年纪已渐长,再不出嫁,恐这辈子就难了。”

    间接表明,他也是赞同的。

    家中有个双十还待嫁的妹妹,对林睿来说,实在是面上无光。

    “你们...”

    林二一双眼气愤的在林大和林睿之间徘徊。

    “老二啊,”林大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们都知道你心疼小妹,可是如今这世道什么情形你莫非还不知道,前朝都灭了,哪里还有甚官老爷,就是有,咱们家如今还攀得上?”

    林家就靠着林睿身上那点子秀才功名能做啥?

    谁知道以后老三身上那秀才功名还能不能用了?

    林大想着妻子不时在他耳边叮咛的话,对欲言又止的林二又说道:“如今这年月,什么老爷不老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吃得饱饭,你没听人良婆说,那殷家家里头还守着两个米铺子?”

    只要这门亲一成,那往后他们林家不也能仗着姻亲得点子实惠,总比守着那些个不能吃不能用的功名饿肚子好。再则,小妹年纪的年纪搁在这儿,谁句不好听的,就是老三这个秀才的功名还在时她也嫁不成甚官老爷,何况,还以后?

    做梦还没醒呢?

    也就是她娘整日跟疯魔了一般,时时的念叨说小妹往后是大家夫人的命,又觉得老三是个考状元的,也不瞅瞅,老三他只是个秀才罢了,考举子都落地了两回,离那状元还早得很呢,就是老三等得,那小妹她个姑娘莫非也能等?

    万一老三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那林欣还不得跟着耽搁一辈子不嫁啊?

    林二被林大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把目光期盼的望着林老爷子而去,他想他爹最疼的除了老三就是小妹,定然不会随意就把小妹给嫁了的。

    让他失望的是,林老爷子砸巴了嘴半晌,才点了点头似认同的看着林睿道:“老三说的是。”

    “爹。”

    林欣的亲事就此定下,良婆扭着肥厚的腰肢一摇一摆的走了。

    余下的小辈们上前给林欣道了喜,小点的又才嘻嘻哈哈的追逐着玩去了,大些的被分了活计,各自出门去了,倒是林欣被严氏给拘在了屋里,说是让她绣自个儿的嫁妆。

    说是嫁妆,其实也不过是几方绣帕、几双鞋面儿罢了,如今外头世道乱,镇上的铺子几乎都关了,哪里还能扯得到布?

    一屋子人中,林秀并非第一个瞧见林欣难看脸色的。

    只是她同别的小辈一样,全当没瞧见,出了门背了背篓就出了门,才踏出大门,只见林娟匆匆叫住她,趁人不注意往她手里塞了两个红薯,小声道:“让你别犟你不听,饿了两顿饿坏了吧,这是方才大哥给的,你快些拿着出门吃了。”

    昨儿,林秀顶撞了严氏,被罚了不准吃饭。

    今儿林家有喜,严氏自然顾不得继续罚她,便睁一只闭一只眼由着林康多拿了两个红薯。

    林秀手里握着两个还湿乎乎的红薯,暖暖的仿佛还带着体温,让她的心窝子一下就暖了起来,她胡乱的点着头:“我知道了二姐。”

    林娟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低着头努了努嘴:“去吧。”

    “嗯。”

    走过拐角时,林秀听见有人小声的说着话,话里是对林欣这门亲事的艳羡和对林欣不满亲事的嫉妒。

    “小姑要不是啊奶生的,这亲事哪里轮得到她,也不瞧瞧...”

    “还白日做梦呢...官夫人...”

    林秀瞧那两个走远的背影,模样看着像是林柳和林绿两个。

    她若有所思,随后便笑出了声儿。

    说来也是,林柳和林绿两个,一个十三,一个十一,都算不得小了,尤其林柳,眼看着也是寻摸人家的时候,殷家这样的上好的人家于她们而言那是难得一见,却在林欣眼里像是侮辱了她一般,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月前农忙已过,如今天色已带着几分凉意,庄里人家都闲了下来,便分派他们这些女娃上山不拘采些甚野物瓜果添菜,汉子赶在落冬之际多砍些柴火备着年节时用,林秀挑了离林柳、林绿相反的路,沿着村头坑坑洼洼的地,寻了上回上山时鲜有人走的小路。

    一直到了荒无人烟的山里头,林秀才歇了口气,放了篓子坐在地上,认认真真的思考起了这两日的事儿。

    如今她的性子是在林家人面前挂了号,严氏昨儿还骂她是泼皮癞子货,自是不会同上辈子一般半点不吭声,只知道埋头苦干,待把林欣的事处理了,她便为二姐林娟寻一个好人家,让她这辈子平平顺顺的过完一生。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惑。他们兄妹三个到底是哪里惹了林四娘,让她如此眼睁睁看着同胞兄妹们一个个落魄的落魄、身死的身死,反观整个林家,几房人中只有三房一脉得她重用、赏赐、庇护。

    林睿后头虽没当上大官,但也借着皇后母族的余威,借着林家对陛下的恩德去了礼部混了个差事,三房的两个子女林绿和林成,一个嫁给了掌四品的侍郎做正室,一个入了国子监入学,在林四娘这个皇后在一日,便享了一日的福,哪怕后来林四娘争宠落败,被削了后位,余下的林家人也早改了头面,摆脱了在地里刨食,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却安享了普通人享不了的福果。

    至于大房,想来也跟他们一般,因为没有价值,所以被林四娘给抛弃,游荡在上流之外,过得不好不坏。

    而林欣,就算没有她的插手,以后落在林四娘手里也是讨不了好的。

    临走前,严氏还教着他们:“去了殷家后少小家子气,那不该瞧的少瞧,不该说的也别说,免得让人笑话,要是惹了事儿,别怪我老婆子不留情面儿!”

    林二讨好的朝她笑着:“娘,你放心吧。”

    严氏哼了声,要不是看在这个儿子一贯老实本分的份上,她才不让他们一家子去呢,“快走快走,别碍我老婆子的眼。”

    “唉,那我们走了。”林二便带着林康和林秀上了路。

    这回带着林康和林秀两个,除了多了一筐子蔬菜要人搭把手外,喊上林秀这丫头纯粹是瞧在她近日性子利索了不少的缘故上,林二父子两个都是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添上那丫头正好补了不足。

    严氏倒是想喊小严氏去呢,但上回那对母女才在殷家人跟前丢了个大脸,这日子还没过上多久,指不定人还记得呢,没得给人添些过后闲话。

    从林家村到淮镇约莫要走上一个时辰左右,林秀父子几个走得早,卯时末便出了门,这个天儿昼短,这会儿还带着雾,四周黑漆漆的瞧不大亮堂,不过那坑坑洼洼的路他们都不知走了多少遍,就是闭着眼也如履平地,走得轻快得很。

    倒是林秀多少不适应。

    她是姑娘家,在没战乱时能跟着去赶集的日子也少得很,那时她人也小,是以这路走得少,就算借着半明半暗的光也走得不稳当,一双脚不时踢在石头上,磕得她直疼。

    娇气!

    林秀在心里暗暗唾骂着自己。不就是在生前过了几年出门有马车、走路有人扶的好日子吗,咋个现在还吃不得苦了?

    “三妹,可是磕着了?”前头,林康背着一筐菜,转身问着。等林秀走到跟前儿,他伸出双手,“疼不疼,要不大哥背你吧。”

    林秀摇摇头:“我没事大哥。”

    林二听到动静儿,同他们兄妹道:“快些走吧,天儿也快亮了,秀丫头要是脚疼就把腿抬高点,走路的时候就不容易磕着了。”

    “就来。”林秀回他。

    林康顾不上林二那头,只死死皱着眉,面色担忧,“真不疼?”

    林秀抬着腿走了两步,笑着同他说道:“你瞧,没事了吧。”

    见她面儿上的笑意轻松,并非是怕他担忧装出来的,林康只得点头:“那行,你慢着点走路,左右这时辰还早呢,咱们慢慢走就是,待天儿亮堂就好走了。”

    “行呢。”

    林二见他兄妹两个把话都说完了,却没按他说的加紧赶路,心里气闷得很,但他又拿这兄妹两个无可奈何。

    老大生得跟他差不多,看着都老老实实的,但这小子心里头可是有心眼子的,至于林秀这丫头,以前跟她娘一样,不言不语的,现在嘴皮子倒是利索得很,时常跟他顶嘴,偏生他这个当爹的还说不过她。

    他这哪里是一双儿女,分明是一对讨债的。

    这样一想,林二更是觉得小闺女林四娘贴心,爹长爹短的喊着外,说话还讨喜得很。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明,雾气四散,可隐约瞧见路边儿的田埂和远处隐隐的房檐,偶尔还有鸡鸣响起,林二把框子停在了路边儿,拿出一早朱氏给他们备下的饭团,一人一个,放在怀里现在还带着温热。

    林康兄妹停在他后头,也趁此歇了歇气,林康咬着饭团,又解下腰上竹筒里带着的水喝了一口,待几口下肚后,他见林秀坐在里侧靠着山坡的草地上发着呆,遂问道:“三妹,你咋不吃饭团,莫不是身子不舒服,再不吃待会可就凉了。”

    林秀有个习惯,她累得很了反而没啥胃口,先前跟林康说不疼不过是不想耽搁时辰拖着他到时候被骂而已,事实上哪里会真不疼?

    便是这会儿一停下来,她便觉得脚上火辣辣的,尤其被绣鞋给锢着,更是挨着便疼得紧,“我不饿,大哥不如你吃了吧。”

    她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饭团,正待想给林康拿过去,眼眸却在瞥见手心处时顿了下,随后双眼瞳孔蓦然放大,干涩的嗓子一下尖叫出声:“血啊!”

    “三妹!”

    林康骤然脸色大变,几个大步走了过来,林二紧随其后,两人围着林秀,眼眸死死盯着她手心鲜红的血迹,眼底骇然。

    林秀细弱的手抖个不停,手心上,饭团斑斑点点的,俨然换了个颜色,林康一把把她手上的饭团拿走,又从身上扯了块布给她擦了手,不住的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三妹你别怕啊。”

    便是林二心头也难得涌出了慈父心肠:“三丫头别怕,你爹和你哥哥还在呢。”

    林秀点了点头,深深的吸着气,慢慢把心头的恐慌给压了下去,等平复下来后她朝林二父子挤出了个笑脸:“我没事了爹,大哥。”

    只到底被吓着,脸上雪白一片。

    “这地方不安生,咱们快些离开吧。”林康心疼幼妹,何况又遇着了这般事情,便跟林二商量着打道回府。

    哪知林二一听,顿时就摆了摆手,“不行不行。”

    他们出来是去给殷家人送礼的,这礼没送到手头,这时候要是回去,只怕他娘那头没个交代。

    “三妹妹都被吓坏了...”

    父子两个争执不休,谁都不肯依着对方,林秀安静的站在一旁,耳畔又渐渐传来另一股声音。

    那声音很微弱,像是困兽在挣扎一般。

    她的脸一僵,心中的恐慌又提了起来,但又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搜寻起来,最后,在她先前坐过的那旁边的一摊草丛里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那草丛长在水沟里,而她先前又坐在水沟上头的一摊矮草上,正是将明之际,她刚松了气顾着歇息,这才没发现有何不对。

    “大..大哥,这里有人。”

    林康只觉得衣摆被人扯着,待听清了林秀的话,他顿时顾不得别的,“走,咱们回去。”说完,他一把背起了背篓,一手拉着林秀就走,也不管他爹要不要跟上。

    淮镇周边虽然瞧着太平,但从外头逃回来的人不是没有,就他们林家村都有两个,一说起外头的世道,林康到现在都记得他们那骇然不安的神情,偷盗、抢劫、杀人,官府早被土匪们洗劫而空,而没了管辖,做事全凭喜好厌恶,可想有多乱。

    如今,却是连他们这淮镇都开始不安生了吗?

    “你,你个逆子!”林二在背后气得大骂。

    林康大步往回走,林秀只能踉跄着才能跟得上,她心惊肉跳的,只耳边那道若有似无的微弱声音一直萦绕耳畔,让她的心紧紧拧着,理智让她不该管这档子事,但脚步却渐渐停了下来。

    “三妹?”

    林秀脸上游移不定,但最后只狠狠叹了口气,挣开了林康的手,认真的说道:“大哥,那是一条人命,我做不到当看不见!”

    说完,她提着裙裾跑了回去,先前那些害怕一下就消失了,待扒开那束旺盛的草丛后,饶是先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还是吸了口气。

    丛下的水沟里,正趴着一个年纪不大的汉子,身上破破烂烂的,满脸脏污,肚子一侧却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冒,嘴里不断的溢出痛呼声,眼眸半撑着,瞧着还有些神智,林秀只愣了一下,随后便小心的凑上前,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那人嘴唇微动,好一会林秀才听清,他说的是痛。

    “这,这可咋办?”林秀没了主意,焦急的四处搜寻,突然,她在这束草丛里发现了几珠跟杂草一般的东西,顿时欣喜起来:“止血草!”

    这草农家人大都认识,若有个小伤甚的便采了捣碎了敷上去便是,只是...她又看了下这人那道长长的伤口。

    也不知道对这大伤口有无用呢?

    林秀咬着嘴角,又听他喊痛,心一顿,也顾不得探究有用无用,把那几珠止血草拔了寻了石块砸碎,捡着碎沫给他敷了上去,为了怕这碎片掉下来,又从那人身上的碎布条上扯了一块给包上。

    等做完这一切,她这才安了心。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林秀说道。

    如今外头战乱不断,这个时候谁都警惕着呢,哪里敢弄个不知底细的人回去,别说她没这个想头,就是林二两个也断然不会同意。

    临走时,她又问林康拿了先前那个沾了血的饭团,放在人手心上头,又把草丛掩好,正要起身,却被一双脏污的手给扯住,林秀回头,那人不知何时已清醒了些,眼眸倒是清澈得很,声音微弱:“敢问..恩人姓名。”

    林秀瞧他不是那起杀戮的人,想来也是被战乱迫害的普通人,只隐隐约约的说了一句:“我姓林。”便再没透露别的。

    那人扯了扯嘴角,随后阖上了双眼。

    林秀又把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才走到林康身边儿,扯着他的胳膊撒娇:“大哥。”

    “唉。”林康揉了揉她的脑袋,叹着气:“这人好坏不知,你咋能随便救?”

    林秀撇了撇那处,道:“那人瞧着比我大不了多少,身子骨细,穿得又破又烂的,想来不是个坏的,佛不是都说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你呀。”林康拿她没办法,只得叮嘱她:“这个就算了,以后可别乱救人了。”

    林秀也知道今儿鲁莽了,当下便乖巧的应了下来:“知道了。”

    说来她真敢救人,一来是确实不忍心,二来也是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她清楚的记得淮镇这一片是没受多大灾难的,这里四面环山、交通封闭,又向来地处落后,除了圣皇帝打得激烈一路朝着京都推进时闹了一阵儿,余下时日倒是安生。

    而这会儿,按后头吏官的说法,那位圣皇帝此时恐正带兵在珉郡与宋八皇子周旋呢。

    房里安静,借着一股子酒劲儿,林二更是来了兴致,点着林秀开始教训。蓦然,林秀一下抬起了头,在微弱的烛火下,林二被那锐利的眼神一惊,到口的话一下顿住,随后他不满起来。

    这是咋,这是对他这个当爹的不满啊?

    林秀扯着嘴冷笑了一下,头一回回了嘴:“爹你说我让四堂姐下不来台,女儿做了啥让她下不来台了?”

    林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半晌,他突然瞪起了眼睛:“你还有理了?”话落,他又朝朱氏发难起来,“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都能跟她老子顶嘴了!”

    放了以往朱氏早就拉着林秀不让她回嘴了,只是今儿连得罪严氏这个婆婆的事儿都做了,心里那口憋了几十年的闷气一下冲破了闸,借着这股气,顶着林二不善的目光下回他:“三丫头到底做了啥你回来就骂她,你把这个理儿掰扯清楚。”

    “你你你...”

    莫说林二不可置信,便是窝在朱氏怀里的林四娘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