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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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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青黛紫苏两人并没什么热烈反应,刘夫人不由得叹气,“得了,听我的,先这么着。等你们日后各过各的日子了,就知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了。”

    青黛紫苏也都是伶俐的,没领略到精髓,也上前亲热的揽着刘夫人的胳膊甜笑,“咱们自然都听夫人您做主了。”

    周朦胧叫了青姑姑来说话,告诉她可以着手嫁女儿了。没想到起先还一头热寻女婿的青姑姑,倒有些犹豫起来,“重楼倒真是个好的,只是……奴婢想着,能不能迟点儿……”

    周朦胧不解,“您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不满意这门配亲,只管直说就行。或者是您和青舸另外看中别家的了?您也不用怵着我和大爷的面子不好意思说,这往后可是小俩口自己过日子,要是青舸不愿意了,往后日子过不好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啊不……不不不……”青姑姑吓得连忙从座位上弹起来磕头,“大奶奶误会了,误会了。奴婢哪里敢挑三拣四的……再说重楼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青舸能寻上他也是青舸的福气……奴婢是看着青黛紫苏这出去的日子也快了,不想青舸跟着一起办罢了。太夫人年岁大了,青舸说想再多陪陪她老人家,再说,大爷这刚回来,鞍前马后的事情,肯定少不了重楼跑腿儿的……所以奴婢是想着,等一段时间最好……”

    原来青橼是为两边儿的主子着想,倒是难为她们娘儿俩一份儿心了。

    于是周朦胧就让青橼回去慢慢看着给青舸准备嫁妆,迟倒是可以迟点儿。送青橼走的时候,赏了她一套五两的金头面,带给青舸算是周朦胧给添的嫁妆。青橼自是感激不尽。

    郭大贵和前胡,倒是轮番在公子亭盘磨了几日。特别是郭大贵。

    郭大贵让周朦胧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他头一回在公子亭等周朦胧见面说话的时候,是带了一张他自己手画的图的。要知道,头一回周朦胧让郭大贵出关贩羊回来时,郭大贵给周朦胧的账本儿,里面全是他自己才看得懂的圈圈叉叉,而学认字,还是来沥州之后的事情。

    郭大贵却交给了周朦胧一张他自己画的图。一张白蒲庄子的缩略地形图。上面用蝇头小字标注着山林,田地,农舍,荒地,水源,地窖等等等等。字写的很小,清楚明了又不影响整个图的清晰性,字体么,自然是说不上好看,但是挺精简的。

    或许是戚廷岳回尚京上任的消息,给郭大贵的热情添了把火,他是日思夜想的琢磨着白蒲这庄子。来见周朦胧时,心里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细致的规划。

    几天讨论之后,郭大贵是带着爽朗大笑离开公子亭的。而这个原本鸡肋的庄子,在周朦胧心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郭大贵几乎就是住在白蒲庄子里了。他回去的路上切了几斤烧鹅,二两嘎嘣脆花生米,配点儿熟菜,拎了两瓶烧心的烈酒,到了白庄头家,两人一张桌子对面一坐,喝酒说话到后半夜。

    第二天,白庄头打头,郭大贵憨憨笑着跟在后面,叫了两个年轻小伙儿去喊人,各家农户最少来一个,到庄子后头晒谷场上说事儿。家家户户闲着的老老小小都来了,之前白庄头找人去挖地窖时,那些没去的,都是瞧见了的,说给多少文都是每天结算的,看着眼红的人可不老少了。

    第三天,庄子上就轰轰烈烈的干开了。干的第一样,倒是不难。郭大贵大清早上山,砍了棵手臂粗的杉树下来,往晒谷场中间一插。指着树干对着来干活儿的农户们说道,“就这么粗细的,不能比这个细,比这个细了不算钱的。比这个粗,钱也还是一样算,五文钱一根木头,不管男女老少谁拿来,只认木头结算。另外,进林子里,除了砍这样的木头,其他大树小树有乱砍乱伐的,被发现了,以后就不要到我这儿来干活儿赚钱了,谁举报一个,奖励五十文钱。”

    这腊月底,说忙着办年货,那也是有点钱的人家,这些农户们,家里都穷的叮咚响,腊月都是猫在家里穷清闲,这胳膊粗的树,老爷们儿小媳妇,但凡愿意上山动弹的,谁赚不来这五文钱的,再说了,家里七八岁的野小子平时爬树掏鸟窝还少了,四五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干不来,几个一起一天也能砍个两三棵的。

    第一天下来,太阳下山,郭大贵到晒谷场收木头,交上来的个个粗细都很匀称。这可都事先说过了的,细了不算钱,粗了?粗了砍下来不是费事儿么。郭大贵带着两个小厮,一个点数儿一个数钱,现兑现的,这头一天,手脚快的,家里人口多的,一家能赚个七八十文,少的也有三十文以上,个个捧着钱串子笑得都是见牙不见眼的。

    如此收了五天,木头堆着的数目才算是差不多了。这些木料收集起来,白庄头指了十来个平时老实勤快的小丫头,每天在晒谷场这儿照看着把木料晒干。

    接下来的活儿就是男人能干的了。沿着山林一圈儿,郭大贵和白庄头叫了几个年轻小伙子丈量,先挖了个样子给大伙儿看看。郭大贵是猎户出身,平时跟农户打交道多,知道说的多,不如做给了大家看看简单明了。这沿着山林,得挖一圈儿深沟,宽五米深四米,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儿来挖,这可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儿,一天三十文钱,还管顿带荤的中饭。

    白庄头还指了几个干活麻利的老婆子和小媳妇搭配着就在山林边儿上搭灶烧饭菜,各人自己带碗筷。做饭的老婆子和小媳妇就不给工钱了,管饭。

    那些旁边眼巴巴看着的妇孺就差流口水了,一天三十文哪,还管顿中饭,他们大多数平时可是数着米粒儿下锅的,别说最能吃的男劳力了。

    不过马上白庄头一发话,他们也不用光艳羡了。这深沟有大老爷们儿前面挖,挖好了,郭大贵就等着木料都晒好了,沿着深沟外围围成一圈儿拦网的。所以,前面挖沟,两边三步一个坑,等着埋木头围栏的。白庄头就让妇孺们挖这些坑,这就不好点数了,也是按人头算,一天一人十文。至于剩下的小孩子们,则被赶到林子里去砍藤蔓,看数量给钱。

    等木头桩子都插上了,这围栏就能用藤蔓缠起网来了。而且每隔三五步,深沟靠近山林的那一侧都立着一根木头桩子,每根上面也得系上根粗壮的藤蔓,这能方便人进了林子之后,顺着藤蔓下沟上沟的。

    到腊月二十,连接着白蒲庄子这边儿的一溜儿新挖的深沟就都挖好了,木头桩子和藤蔓缠就的围栏也都密密实实的围好了。后面几个山头不属于白蒲庄子,周朦胧已经答应,年后就想办法都买下来,所以暂且没法动工。各家各户,口袋里多多少少也多了不少钱串子了。这下,一家老小,过年也能舍得进城去割上二斤五花肉了,再有好一点儿的,也能给家里孩子们扯点花布做件新褂子蒙在棉袄外边儿穿着过年了。于是这个腊月下旬,白蒲庄子上倒是比往年格外的有过年的气氛。

    郭大贵这些天看着人干活儿也看出些门道了。他点了十五六个年轻小伙子,他自己亲自带着,在林子里砍了些木料,用斧头磨砺出一个个锋利的木刺来,这些都是要用到围栏上去的。深沟是为了拦着林子里头的动物不要跑到庄子里了,木刺,则是防着人进林子里偷猎。

    郭大贵忙活这些的时候,刘爱民和张登前却是连个人影子都没露面。他们两人带着些干粮和简单行礼,绕着近郊的一些农庄到处走访。上山下田埂,看看有哪些常见的野菜,也到附近的农户里,跟那些靠着墙根儿晒太阳的大爷大娘们问问,她们能在哪里挖些什么野菜的。

    这还是周朦胧给他们的点子。野菜种类多,就算白蒲庄子里全种上,那也得看季节,而且白蒲本来地就不怎么样,种也种不了多少。倒是不如庄子里该种也种,附近的庄子里每年到了野菜长起来的时候去收一圈儿。

    这挖野菜,挖野蘑菇野木耳什么的,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儿,老人孩子都能干,还能给家里赚点针头线脑的钱,所以这就是刘爱民和张登前赶着腊月里跑一圈儿的目的。现在冬天,林子里的各种蘑菇已经是采不到了,但是马上翻过年,就是春天,到时候他们就得满处跑来收野菜了。新鲜的多少钱,晒干的多少钱,那都是不一样的。晒干的省了工序,自然是能多赚点儿,家里青壮劳力出去做事,老人们闲着也是闲着,翻翻晒晒也不是难事。

    而且不一样的庄子,田地情况也不一样,农户们种的东西也不大一样,有些虽然不是野菜,只要是觉得适合配着做野味的,他们也买些回去让郭汪氏和刘婶儿烧出来尝尝看。

    而前胡也瞧中了一家酒楼。楼比较老旧,但是好在上下三楼的铺面大,地段儿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是账目上却是多年不曾盈利了,甚至偶尔还有到年尾盘账还亏点小本儿的。这些烂账册子,前胡翻翻看看,就能看出许多猫腻出来。不过他却是什么都没说,当着陪着看帐的掌柜的面儿,看完了跟啥也看明白一样,一脸茫然的合上就算了。走的时候还在酒楼门口溜达来溜达去,“唉,这老赚不了钱,可怎么办……”

    掌柜苦着脸送前胡走,回头就露出老狐狸般的狞笑来。“哼!若是个好赚钱的铺子,那还不得马上就被小主子给惦记着收回去了。”看起来如此艰难的维持营生,小主子该不敢贸贸然接这烫手山芋才是。

    前胡出门却不理会那掌柜哪张脸是真哪张脸是假。他也笑了,倒是笑得格外的灿烂。“这么多烂窟窿,亏得兜这么多年的烂屁股底子。啧啧……”到时候,要么拖到衙门去见真章,要么就滚蛋。真当他白眼瞎么!哼!

    刘夫人也在腊月二十的亲自到玉扁胡同给周朦胧报喜,张家说是腊月二十五来下小定。这也算是刘张两家的这桩亲事,从他们俩小时候换了庚帖之后,第一个有意义的小进程了。刘大人不在,所以这小定并未宴请宾客,主要也是刘家亲戚都远在沥州,除了写封信回去报喜,小定不过就是张家带着人来送小定礼罢了。

    周朦胧倒很是高兴。当初刘夫人母女初到尚京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而如今,终于都步入正轨了,她是发自内心的为她们高兴。“那小定张家来人,您那里肯定忙的很吧?不若我让紫苏带几个丫头过去给您帮帮。”

    刘夫人一听欢喜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哪里能忙成缺人手了?周朦胧这样,是在帮她做脸面罢了。让张家人瞧瞧,她们母女俩个在尚京有事儿,戚家都派人来帮忙了。

    紫苏得了吩咐也是乐意的很。她和青黛留在玉扁胡同的日子屈指可数了。带些丫头出去既是给刘夫人做体面,也是让她们出去见见世面,练练手的。

    年礼都送去了各家,也收到了不少的回礼。陆英细细拟了册子,这些都要作为以后再来往的凭据。

    而腊月二十七,戚廷岳的上衙最后一天,回来的时候,照壁前停着辆马车,老远一看就知道是侯府的。戚义安却是亲自在帘子外边儿坐着打盹儿等着,人缩在披风里,只露出几天没刮胡子的脸。

    腊月的天黑的早,此时天色已经是乌黑一片。

    “有事么?”戚廷岳翻身下马,他骑马惯了,但是看着戚义安靠着马车打盹儿,下意识就有些皱眉头,这么个岁数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也不知道等多久了,不冻病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