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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根据上季度数据，顾氏在百山的投资远远未达到预期回报……”
“新城区的商业中心规划已经改在粉桃坝场，百山范围配置其他附属城市发展圈，百山已经失去最大的价值……”
“综上数据，有理由相信，顾聿尊管理不善，并不适合再带领顾氏发展。”
……
顾聿尊面色铁青，表情难看。
董事会这群老不死的，现在就要卸他的权了？
当初他百山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说他不适合顾氏了？
现在百山失利，一群势利之徒就将所有责任推他身上，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
有股东点出PPT文件，继续说：“经调查，红粉坝场目前属于甜檬公司，也就是顾氏前任CEO顾时深创建的公司。”
“顾时深是顾家人，顾家人是顾氏最大的股东，若是再邀他回顾氏，可行性有几分？”
“即便顾时深不回顾氏，顾氏和甜檬是否能达成意向合作？”
“不管是再请顾时深回顾氏，还是和甜檬合作，新城区的商业中心建设，顾氏必须参与其中。”
顾聿尊气笑了，他人还坐在这呢，这群人就这么无视他，直接说要请顾时深回来，这是堂而皇之把他脸放地上踩呢！
“嘭”他表情阴沉，忍无可忍猛然一拍桌子。
顿时，整个会议室安静了，所有董事都转头看向他。
顾聿尊嘴角缓缓翘起来，风流的柳叶眸讥诮又冷然。
冰刀一样的视线，从每个董事的脸上划过，一众人就听顾聿尊说：“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没人吭声，也没人有其他动作。
顾聿尊从皮椅上站起来，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朱红斜纹的领带垂坠到桌面，映出一点倒影。
他的笑容无比奚落：“当初，顾时深残废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求我继任的？”
像一群硕鼠，只管从顾氏填饱肚子，一旦发现管理者没有能力之后，立马抛弃撇下。
他顾聿尊才不会像顾时深那么蠢，一句“为了顾氏的未来发展需要”，就乖乖交出手上管理权。
“想逼我下台？”他正了正领带，眼神瞬间一厉，“还想重新找顾时深回来？”
“我告诉你们，”顾聿尊单手插兜里，修长的身形带出凌厉的压迫感，“没这么容易。”
他好不容易从顾时深手里把顾氏抢过来，现在要他再拱手让出去，这绝对不可能。
将一干董事都给得罪了，顾聿尊转身就出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顾盛华怒气冲冲闯进他办公室。
“顾聿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顾盛华气的五脏六腑都痛了，刚才有人跟他报信，董事会已经在提议撤销顾聿尊的职务。
顾聿尊转了转老板椅，脸上带着诡异浅笑：“爸，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顾盛华指着外头说，“你知不知道董事会在提议撤销你了？”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他亲手做的百山项目，不仅没给顾氏带来预期的利益，还面临巨额的赔付，顾氏的资金也被拖下沼泽，现在步履维艰。
所以，董事会撤销他职务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跟那群老不死的说不说好话，结局都不会改变，那么他又何必当个哈巴狗？
“爸，我准备把百山卖了。”顾聿尊忽然说。
顾盛华一怔，吃惊地看着顾聿尊，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顾聿尊摊手扬眉：“那群老不死的说，百山现在是个鸡肋，没有商业中心他们看不上，那就卖了，还能套现一部分。”
顾盛华心里盘算打的飞快，百山卖是能卖，但要看怎么个卖法。
果不其然，顾聿尊低笑了声：“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一旦我被撤职，爸你应该知道，那几张对赌的协议，就能让你我破产，如果我把百山贱卖，再高价转手呢？”
百山虽然少了商业中心，但其他的城市圈还在，并不愁卖不出去。
顾盛华心头一动：“你是说，转移顾氏资产？”
闻言，顾聿尊笑起来：“爸，那怎么能叫转移资产呢？顾氏本来就是咱们顾家的，我还这么年轻，哪里只能守着一个顾氏？我自然还该有自己的产业。”
顾盛华秒懂，所谓的“自己产业”无非是弄个空壳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将百山从顾氏手里买出来，然后再提价卖出去。
一进一出，中间的差价可都是从顾氏身上剐下来的血肉。
不止一个百山，如果故意把几个项目做成亏损，全部贱卖转手，他们就能从顾氏身上剐下足够多的资本，盘出一家自己的公司来，不受任何人指手画脚的公司。
顾盛华心动了，然而他仍旧有顾虑：“这样做，无异断顾氏根基，要你爷爷知道了，就全完了。”
顾聿尊并不在意：“爷爷远在M国，而且他已经多年不管顾氏的事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
“还是，”顾聿尊轻飘飘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爸，你想破产，背负巨额债务，还眼看着顾氏落到别人手里，这辈子都休想在进入顾氏管理层？”
自然是不想的！
顾盛华心中天平失衡，一边觉得儿子说的对，一边又有些惶恐，惶恐无法对亲爹交代。
“你让我想想。”他揉着眉心出去了，并没有马上同意顾聿尊。
顾聿尊笃定顾盛华最后一定会答应的，他这会也不急了。
顾时深，我会亲自打垮你，你休想回来顾氏！
他点出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然后将其中几份文件打印出来。
白纸黑字，那文件赫然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以及一份有皱痕的出生证明。
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是空白，母亲姓名那里潦草写着“何芬”，至于新生儿姓名，则清楚写着“檬檬”两个字，字迹清晰工整，十分好认。
顾聿尊静静欣赏了会，然后对折，交给秘书快递出去。
他几乎迫不及待想知道，当顾时深收到这封快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自己百般宠爱的女儿，结果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给人喜当爹的感觉，怕是能让他再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爬不起来。
有多爱，到时候就会有多恨。
这样才不枉他故意给这对“父女”时间，让他们顺顺利利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顾聿尊几乎都要笑出声来，隐隐的小亢奋像电流，刺激着他浑身血液，叫他整个人飘然膨胀。
他要为自己拍掌喝彩，当初随便找的个孩子放到顾时深身边，谁能想到会这么好用。
顾时深将那孩子当成救赎，当成人生的暖光，等他看到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后，才是最黑暗的深渊时刻。
董事会那些人不是想要顾时深回来吗？他就让他们看看，他是如何把顾时深一脚一脚踩下去的。
没了顾时深，他等着那些老东西转头来求他。
顾聿尊怀着小激动的心情，起身倒了杯红酒。
他没看到的是，电脑屏幕上，忽然弹出个像广告模样的小窗口。
不过两秒钟，那窗口自动隐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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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踮起脚尖，偷偷探出半个脑袋，从教室后门瞅了一眼。
顾野的位置在教室最后一排，因为是突然插班过来的，所以他现在一个人一排，并没有同桌。
小团子眼睛一亮，她看到麦麦了！
啊，麦麦竟然上课睡大觉，臭麦麦！
她缩回小脑袋，不一会，又悄悄探出一点，像不断在洞穴口试探的胆小兔子。
生气气，麦麦还在睡！
冷不丁，团子后领子猛地被人拎住了，像一只被扼住命运后颈的小奶喵，手脚都缩成了一团。
她懵了下，仰起脑袋，就看到一张严肃的国字脸。
团子瑟缩了下，她记得这个人，他是麦麦的班主任老师！
付老师将团子拎到楼梯口，同样认出了团子身份：“等你哥哥？”
小团子点点头，抱着草莓小书包，老老实实的说：“老师好，檬檬很乖的，不打扰哥哥上课，老师不要赶檬檬走嘛。”
付老师板着张黑脸，不苟言笑地低头看着团子。
小团子有点怕，她乖乖站得笔直：“檬檬可以就在楼梯这等，檬檬不去后门口了，老师不要生气。”
付老师教了半辈子的初中，遇上的都是一些青春期年纪的叛逆学生，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比较乖的，就已经算是捡到宝了。
像团子这样，又小只又很乖的，他一时半会才真没应对经验。
你要凶一点，团子怕是下一刻就会哭给你看，你要不凶吧，又少了师长的威严。
眼看老师还是没说话，小团子怂唧唧的从小书包里，摸出一袋小饼干，软软地递过去：“老师吃小饼干，檬檬家婆婆烤的，特别香哦。”
好嘛，软语求情行不通，就来收买这招。
“我不收学生的礼。”付老师果断拒绝。
小团子僵了下，恹恹地收回小饼干。
麦麦的老师，有点凶凶的。
付老师背着手，放轻脚步，站到教室后门，显然是随机检查课堂纪律。
在看到睡大觉的顾野时，付老师眉头一皱。
小团子吧嗒吧嗒跟上，躲老师身后，偷偷地藏起小身子。
故意调换座位到顾野前面的徐昊，在付老师看不到的角度，拿笔往后戳了顾野一下。
顾野微微动了动，转了个头，顷刻就和后门外的小团子对视上了。
顾野浑身冷僵：“……”
一种猝不及防被抓包的心虚席卷上来，顾野眸光闪烁，在团子的注视下，他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
然后翻开书拿出笔，慢吞吞的假装听课，仿佛刚才在课堂上睡大觉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团子点点小脑袋，好的叭，麦麦改正了，她回去不跟爸爸讲。
付老师看了看似乎在听讲的顾野，又回头看看小团子。
他怎么觉得，小团子好像在监督顾野？顾野还有点怂团子来着？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付老师突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
他问团子：“想跟你哥哥一块上课吗？”
闻言，小团子整张小脸都亮了，她眼里怀着小兴奋和期待，对着小手手，连忙跟老师自荐优点：“老师老师，檬檬上课最乖了，幼儿园老师说檬檬是全班最听话的小朋友。”
于是，下课铃一响，顾野还没来及冲出教室去找团子，小团子背着书包，萌萌哒地率先蹦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搬来桌椅的付老师。
付老师将桌椅安在顾野桌子边，一对桌椅组成了同桌。
然后，他拍了拍桌子：“顾野，我给你找了个新同桌。”
顾野睁大了蓝眸，看看老师，又看看团子。
所以，他的新同桌不会是……
“麦麦同学，我是你的新同桌顾檬檬小朋友。”小团子绷着包子脸，一本正经朝他伸手。
顾野机械的和团子握手，顿时绝望。
在继不能打架逃课、早恋之后，他连上课睡觉也不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