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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鼓励
“巧巧，也不用这么好心吧！”季林氏一把拉过季巧巧，低声道：“我听了那个什么湛世生的话，那个叫梨花的姑娘好像问他借了不少银子了。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乎进去比较好。”
季巧巧说：“我不是为了帮那个向梨花，我是看这几个年轻学子一片赤诚，打算帮他们一下的。这年月，像他们这样善良大方的年轻人不多见了，我们能鼓励一下也是好事。”
季林氏一听，这才能理解了，“原来是这样……这几个孩子确实挺不错的……行吧，那就出个几两银子，让他们去帮忙请大夫吧。”
季巧巧从贺英朗的身上拿了一块碎银子交给季成才，道：“这里约莫有四五两的样子，你们先陪那个姑娘回去请大夫。我让桑枝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桑枝比较机灵，你们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不要擅自做决定，一定要来跟我商量一下。我们一会儿会去城里最大的戏园子听戏，到时候，你们在门口找到赶车的竹叶进去捎话就行。”
“是，我记下了。”季成才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巧巧姐，真是多谢你了。害你今天出了这么多银子……”
季巧巧说：“这些银子是借给那位姑娘的，包括你们的银子在内，也是一并借给她的，并不是不需要还钱了。”
季成才还没说话，谷昌隆就说：“可是那位向姑娘看上去非常穷困的样子，她怎么还的出来银子呢？”
季巧巧说：“还不出来，那也是她的事情，这年月，卖身为奴也行，去花楼做事也行，总有一条路子是可以还钱的。”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逼良为……为……了吗？”谷昌隆是读书人，他说不出娼那个字。
“谷小弟，你弄错了一件事，这并不是逼良为娼，这是世间很正常的一个做法。”季巧巧认真说道：“你们很善良，这是好事，你们想帮助人，这也是好事。但是你们几人都还年轻，又都在读书，花的全是家里人赚来的银子，你们等于是在拿家里辛苦赚来的银子帮助别人，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再有一点，这位向姑娘有手有脚，自然应该干活还账。你们几个人凑的银子我不管，但是我出的这一份，她是一定要还的。”
季成才听到这里，也点头道：“我家里其实也不宽裕，爹娘跟姐姐为了供我念书，已经付出太多了。我自己没有赚钱的本事，不能拿着爹娘的钱擅自做主。我的那四百多文，也算是借给她的。”
“这……”谷昌隆也有些犹豫起来了。
他家里比季成才家里有钱，真的送出去这几百文钱，他也送的起。
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季巧巧说的有道理，所以不免犹豫起来了。
湛世生站在一旁冷笑道：“就算你们是借给她的，她也是还不起的！这些年来，她已经从我们家借走了一百多两银子了，一文钱也没有还过！”
听到这里，季巧巧说：“那你们家也算不错了，就算是姻亲，也很难有人借出去这么多银子的。”
“是啊，可是这个女人一直借口我跟她有婚约，所以不断不断的到处找我，然后问我要银子。”湛世生说：“三年前，我就提出要解除婚约，可是她跟她爷爷一直不同意。我爷爷心地善良，不忍心逼迫他们，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可怜我都快及冠了，到现在不能成亲！”
向梨花跪在地上，一直捂着脸在哭，听到这里，她小声说：“我会还钱的！我真的会还钱的！就算我做牛做马，我也会还的！”
季巧巧走过去，正色道：“向姑娘，我先问你一句话，你可有什么赚钱的本事？”
“什么？”向梨花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肿无比。
“我打个比方，你的厨艺如何？能不能做一手好菜？又或者，你会刺绣女红，做的又快又好。又或者，你会唱曲跳舞。总之，就算是想要还钱，你没有赚钱的本事，你也没有办法还钱的。”季巧巧道。
向梨花愣住了，她说不出话来。
湛世生冷笑道：“她？她什么都不会！针织女红就是最寻常的那种，连荷包做的都很粗陋。至于做菜，她做的菜也就勉强能入口。”
季巧巧沉吟道：“这样啊，那她欠我们的银子，很可能还不出来了。”
“我识字！我读过四年书！我还会作诗！”向梨花忽然喊道。
季巧巧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去花楼做个淸倌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我听说，花楼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会作诗的自然是最上等的，再加上这副容貌，应该是可以做个淸倌儿的。”
湛世生说：“在那之前，我得先去退婚！”
谷昌隆其实有些不忍心，但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小声道：“巧巧姐，要不然，咱们先去救了他的爷爷，再谈别的吧。”
“也好，你们陪她去吧。”季巧巧又道：“桑枝，你跟过去，放机灵一点，别让那个姑娘骗到他们。”
桑枝立刻点点头，“夫人放心，桑枝什么人都见过，可不会被骗的。”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季成才他们陪着向梨花去她家里请大夫，季巧巧他们则坐上了马车准备去戏园子。
湛世生在那里站着发愣，季巧巧在马车上说道：“你要是担心，也可以跟过去看一眼的。”
湛世生叹口气，还是朝着向梨花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个湛世生，其实挺不错了。”季巧巧说：“一百多两银子，就算是有钱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季香香也说：“是啊，不能因为是姻亲，就无所顾忌的借钱啊。如果还不起，就不要借那么多。”
她当初卖身养妹妹，也是靠自己的力量救活了季巧巧，所以她并不同情向梨花。
几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戏园子的门口。
“哇啊！这里的马车比四季庄还多！”季巧巧被贺英朗抱下马车，一脸惊喜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