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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进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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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进城啦

    北京, 南苑机场。

    鲜花,红领巾, 展眼望过去, 一群少先队员唱着国歌,正在欢迎从珍宝岛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宋青山水库上还有一大堆的任务,在机场跟领导见了个面, 就得马上回水库。

    不过, 他走之前,还得见一下侯清跃。

    “谷师长说, 你让他家谷南到海西去劳改了, 这事儿是真的?”侯清跃跟在他身后, 追着问。

    风风火火见了面, 宋青山还得忙着办转机。

    “有, 有这事儿, 但是,那是因为谷南自己犯了错误的原因,那怕是在自己的日记本里, 她也不应该那么污蔑, 怎么, 谷师长不高兴。”

    “李逸帆马上要调到你们县, 据她说, 谷南给她写了信,说事情是你家属捣的鬼。”侯清跃说。

    李逸帆的丈夫谷北, 是宋青山的战友, 现在就在省军区工作, 而李逸帆自己的父亲,那属于是开国上将级别的人。

    当然了, 李逸帆自己也非常优秀,原来听说是在西藏工作的,最近转到内地来了,像她这种层次的女同志,将来甭说省级干部,估计那都是要进中央的。

    妻子把县里的一把手给惹了,这得是种什么的体验啊。

    也不知道宋青山心里在想啥,总之,侯清跃着急又关心,但宋青山看起来有点太淡定了。

    “对了,我家属问你要的什么雀来着,你帮我买了吗?”宋青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儿来。

    侯清跃瞪了宋青山一眼,无奈的说:“买了,我怕她脸大,不够用,买了五瓶呢,你全给她带回去吧。”

    五瓶,宋青山直接乐坏了:“倒不是脸大不脸大的问题,你能买五瓶,这我很高兴,来,我给你钱。”

    “钱就不用了,告诉你家属,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以后叫她多吃点素,明白吗?”到底侯清跃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不好当面说朋友的家属胖,是吧,委婉的劝了一下。

    宋青山对此,却有异议呢:“有肉吃,干嘛吃素,我就喜欢家属胖点儿。”

    侯清跃看着自己清瘦的身材,心说,难道我跟他好几年同学,他一眼都不看我,是因为我不够胖?

    这可真叫人够郁闷的。

    从省城下了飞机,陈爱党开着吉普车,早就在机场里等着呢。

    当然,这半年多宋青山不在,陈爱党几乎党政工作一把手的抓,等宋青山回来,肯定有很多工作也得给他汇报。

    俩人一路开着吉普车,跑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清水县城的指挥中心。

    “爸,爸。”没想到居然是狗蛋,从宿舍里直接就迎出来了。

    宋青山把儿子捞起来丢了丢,转手一扔,正在四处寻他闺女呢,就见苏向晚也从宿舍里出来了。

    “多半年了吧,几个孩子都长高了不少。”宋青山说。

    他四处张望着呢,估计是想看李承泽在那儿。

    苏向晚说:“甭看了,你的小野猪崽子在小宋庄呢,他不肯进城。”

    其实县城里李承泽就算晃晃也没事,毕竟他的户口,现在由宋庭秀想办法,已经给上到宋青山家的户口上了,要真查起来,他叫宋承泽,有名有姓的。

    但那孩子不愿意来,苏向晚也就只好把他放在家,当个种地的老社员了。

    宋青山搓着手呢:“怎么样,这半年辛苦你了吧?”

    苏向晚伸着手呢:“辛苦是一说,但是钱呢,你回来就能领工资了吧,赶紧把钱给我。”

    她整整苦了八个月,为了不花钱,除了上班几乎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要现在不把钱全兜回来,在宋青山这儿打个弯子,肯定还得给老太太余一点。

    苏向晚虽然说也能理解宋青山非得给老太太给点儿钱的那种心理,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悄悄摸摸,偷着藏着。

    给她打只野猪,不也得悄悄给老房打一只,钱稍微盯的不紧,就得给老房给一点。

    宋青山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确实,自己出任务的这段时间,团里的工资还没领呢。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到后勤处,领工资去了。

    “八个月,总共就七百块?”苏向晚反问?

    宋青山不没说话呢,驴蛋赶忙说:“他进去领工资的时候我都看着呢,妈,就七百块。”

    到底读了一年级,驴蛋现在觉得,自己的知识面是空前的广阔。

    苏向晚还伸着手,等着呢。

    宋青山拉开手提包,给了俩儿子一人一把看起来似乎是俄国才会产的巧克力,把俩儿子支出去了,这才从包里又数了五百块钱出来:“行了,这是这次特等功的奖励,全是你的了。”

    这五百块,要不是今天苏向晚直接杀到宿舍里等着抄他的后路,苏向晚估计不可能全拿到。

    她前后算了一下,一下子就愣住了:“宋青山,咱们解放军有特等功,一等功,但是立功不配备奖金的,只有你到底什么兵种,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奖金?”

    宋青山个愣头青,突然往苏向晚面前一凑,还把她给吓了一跳,赶忙把手里的钱捂的紧紧儿的。

    “先遣开路部队,听过吗?”这个愣头青就在苏向晚以为他要吻自己,或者说表达点相思之情,抱抱自己的时候,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它立的大功,作战开路的时候,在一片战略要地上发现了三十多颗足以叫几百个战士粉身碎骨的地雷,排雷只用了五分钟,大大节省了作战时间。”

    所以,他不止能装雷炸山,他还能排雷?

    而且是用鼻子排雷?

    就不怕脸给炸烂吗?

    苏向晚莫名的有点儿佩服了:“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能耐。就没给雷炸飞了?”

    宋青山凑了半天,舔了舔唇,其实吧,挺想尝尝比包子还香的,媳妇儿的嘴唇的,但毕竟大白天的,那个男人好干这种事儿?

    像他们这种开路部队,那是真正意义上走在战士们的前面,拿身体滚雷,开路的部队。

    不止得有勇气,更重要的是鼻子的敏锐性,稍不敏锐,今天大概已经在跟马克思列宁聊天论道了。

    苏向晚数钱的时候,宋青山搓着手,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沉默的坐在硬板床前。

    “差不多就行了,快装起来吧。”他又把自己的包提起来了:“我先去趟水库,你们自己先回家。”

    苏向晚终究还是从中数了一百块钱出来,递给了宋青山:“这些,你给咱爸和老太太吧。”

    宋青山手有点儿颤:“你真愿意给?”

    “要你有私藏的,那这些我就得收回。”苏向晚说着,把钱又收了回来。

    宋青山一把就夺过去了:“真没有,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全在你这儿了。”

    她那是来接他的啊,分明就是来抢钱的。

    但鉴于有四个人质在她手里,宋青山敢怒而不敢言,只有上缴全部收入,至于给父母的教敬,那全得看她这只大鳄鱼愿意掉多少眼泪。

    “对了,咱县要来个女县长,谷南的大嫂,名字叫李逸帆,我听说你要到妇联工作,要不工作就甭干了,还是回家带孩子吧?”宋青山转着弯子说。

    “谷南的大嫂?凭什么谷南的大嫂来当县长,我就得回家带孩子?”苏向晚一听这个,就不高兴了。

    宋青山说:“我怕她要给你穿小鞋,你不知道,那个女人脾气有点古怪。”

    “因为新来的县长脾气古怪?你就是想让我在家给你带孩子。”

    “并不是说她脾气古怪,我就让你回家带孩子,而是因为,我怕她要在工作中给你穿小鞋,万一也把你弄到海西县去呢?”

    苏向晚灿然一笑:“行了吧,这些事儿你不用理会,我自已能应对。”

    她不记得原书中有李逸帆这个女人,但是在现实世界中,她所知道的是,中央将来有那么一位女干部,就叫李逸帆。

    要真的是现实世界中的那个李逸帆,那是个格局非常大的女人,又岂会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小事,跟她斗气?

    苏向晚一把摸出五瓶子的百雀羚来,顿时一下子就又乐了:“你肯定没这觉悟,这是侯清跃给我带的吧?”

    宋青山当然老实交待:“我们在机场短暂的见了个面。”

    “怎么不一起吃顿饭啊,人家给我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得感谢一下人家?”苏向晚说着,已经在拎瓶盖了。

    宋青山就纳闷儿了,因为,陈爱党家的爱人吧,虽然说远在四川,但经常打电话查岗,只要听说单位上有一个女同志,不论那个女同志年龄有多大,都得盘问陈爱党好久。

    这个苏向晚怎么回事啊,她好像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在外面跟女同志有接触似的。

    陈爱党总是为了家属太关注自己而头疼不已,而宋青山呢,没这个操心,因为小苏同志的眼睛里,显然只有钱。

    看俩孩子吃完了糖,跑进来又准备要翻包,宋青山一把就把包给拎起来了,趁着俩儿子不注意,悄声说:“今晚我肯定回家住,记得早点哄着吱吱睡,你放心,我啥也不干,就等着你自己动。”

    这怂货,苏向晚觉得,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给了点儿甜头,蹬鼻子上脸了啊。

    炕上啊,哪有一个总叫女人动的,这该不是个傻狍子吧。

    她一脚还没踹出去呢,宋青山已经提着他的包,出门去了。

    把俩儿子留在宋青山的宿舍里,只带着吱吱出门,到了信用社,只留一百块钱出来零花,就把剩下的钱,全存到信用社里去了。

    不止把钱存进银行,苏向晚还得在城里,给自己找个住的地儿呢。

    毕竟她现在有四个孩子,要真的住进城里,就必须得租上一套大一点的房子才成。

    不过,现在人口流动缓慢,而且吧,城里的住房似小,但紧俏的不得了。

    在街上问了半天,苏向晚专门还找那些老太太多的地儿,就问有没有地方租房子的。

    结果问来问去,就只有苏向红原来住过的,变电所的那排铁皮房子才有出租,但那种冬冷夏热的房子怎么能住人。

    走到县委大院隔壁的时候,看那条路上有家人正在搬家,曾经清水县土司衙门的大院子里,现在分成了一户户的人家,院墙刷的白白的,院门又干净,甭提多漂亮了。

    可惜啊,那地方一般人住不进去。

    傍晚回到小宋庄,苏向晚进了门还在愁呢,自己到城里上班,到哪儿住呢。

    “阿姨,要我帮你烧火吗?”李承泽给狗洗完了澡,自己也洗了个澡,问。

    这家伙估计是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在宋青山回来之后给送到水库上去,正瞅着门路的准备要表现呢。

    苏向晚说:“烧火就算了,你帮咱们杀只鸡吧,你大舅刚回来,咱得给他做点儿好吃的。”

    毕竟也是扫雷英雄,才一回连队就叫她讹了那么钱,总得表示点啥吧。

    李承泽立刻就答:“好。”

    估计孩子也是为了想表现自己,满院子的抓鸡着呢。

    驴蛋和狗蛋俩一进门,就跑出门去挖蚯蚓了,当然,蚯蚓也是给鸡吃的。

    见李承泽满院子的在抓鸡,狗蛋的口水直接跐溜一声就流下来了:“哥,哥,咱今天终于可以吃鸡了呀。”养鸡一年,宰在一时,口水流成了河啊。

    驴蛋也收不住自己的口水:“虽然说也有野猪肉,但自己养的鸡,就不知道是个啥味道呢。”

    总共七只大公鸡,仨人满院子的乱抓,总算逮住了一只,俩兄弟看李承泽扭着翅膀呢,狗蛋拿刀摁了摁鸡的脖子,把刀递给驴蛋了:“哥,你来杀吧。”

    驴蛋也拿刀试了试脖子,转身,却把刀递给李承泽了:“哥哥,还是你杀吧。”

    李承泽提起刀说:“你们可抓紧了啊,不要松手。”

    不过,一刀劈下去,血出来了,狗蛋和驴蛋就发现,李承泽自己两眼一翻,居然软在地上了。

    “妈,妈,承泽哥哥胆小鬼,杀鸡把自己给吓死啦。”狗蛋赶忙跑到厨房,就告状去了。

    苏向晚正在厨房里淘米,准备下锅呢,赶忙把手一擦就赶了出来。

    “妈,这个哥哥该不会真的把自己给吓死了吧?”驴蛋都吓坏了,因为只受了一刀,没被杀死的鸡现在还在满院子的乱蹦呢。

    “这叫晕血。”苏向晚把驴蛋的手压到了李承泽的人中上,让他使劲儿的摁着,自己提过刀,抓过那只还在四处乱飞的大公鸡,闭着眼睛一刀,一只大肥公鸡,就身首异处了。

    “他醒来啦,妈,他醒来啦。”驴蛋总算把李承泽给掐醒了。

    狗蛋是见缝插针的在起讧呢:“大哥哥,胆小鬼,你就是个胆小鬼。”

    李承泽摸着脑袋,挺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挽起袖子,就准备帮苏向晚拨鸡毛。

    “你晕血,你自己不知道?”苏向晚问他。

    这孩子摇头又点头:“从小我就知道,所以我一般不看血。”

    鸡血虽然放干了,但是盆子里还有血,苏向晚就说;‘去吧,跟驴蛋和狗蛋几个玩去。”

    李承泽没说话,但是,转身从灶里掏了些灰出来,一路就把苏向晚拨下来的鸡毛一裹,再一扫,把个院子给弄的干干净净了。

    只听见拖拉机的响声,再听驴蛋和狗蛋兄弟俩的欢呼声,宋青山已经进门来了。

    “承泽这孩子变的不少啊,我看他正在扫院子呢,我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帮你干了很多活。”宋青山说。

    苏向晚也在看窗外:“你说可不可笑,他将来还得在中缅边境上贩毒,是个十恶不赦的毒贩子呢,可他居然晕血,你就想想,他要把人的头打出血,他自己却晕了,这时候他该怎么办。”

    “什么叫十恶不赦的毒贩子,又啥叫晕血?”宋青山愣了半天,突然就说:“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将来会不走正道?贩毒?那可是要枪毙的。”

    其实这事情,原来苏向晚就提过,但那时候,宋青山并没把苏向晚的穿越当回事儿。

    现在他倒是认真了,不,应该说,现在有点儿迷信,这几个孩子将来要干啥,颇有点儿想要对症下药,因材施教的感觉。

    苏向晚赶忙说:“没事,想勾着他不走正道的那些人要敢来勾他,我把他弄死就完了。”

    要知道,他是听说大外甥不走正道,就能一包炸药给轰上天的人,苏向晚真怕他要对李承泽也起偏见。

    “苏向晚,得亏你是个女人。”宋青山无奈的说。

    这要是个男人,估计看谁不顺眼,直接就弄死了吧。

    “不服气吗?”苏向晚问。

    孩子都在外头,没人能听到,宋青山说:“你要敢撑十分钟,我就服气。”至少能爆一会啊。

    “宋青山,这回可不是我开黄腔吧?”苏向晚反问。

    宋青山一看驴蛋在往来跑呢,马上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当然,像苏小南那样的,她没有当时弄死,但是,在海西县劳改啊,那种地方风沙又大,又缺吃少穿,宋青山在那儿熬了一个冬天,差点没活活冻死。

    苏小南那样的小身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受的。

    不过,随着宋青山的回来,意外真是一重接着一重。

    第二天一早,苏向晚不但接到了县里妇联的调令,更叫她意外的是,新来的县长李逸帆居然邀请她到自己现在住的宿舍区去住。

    要知道,李逸帆现在住的,恰好就是苏向晚站在外面,眼馋的流口水的土司衙门,那地儿又宽敞又广阔,实在是个一般人住不进去的地方。

    而人家县委之所以给她奖励房子,理由也清楚着呢,是因为宋青山在战争中立了一等功的原因。

    像他那种人材,真正属于是只要有战,就非他不可的。

    而且,县里来的调令上还附着县长李逸帆的亲笔签名呢:速搬。

    没想到啊,新来的县长这是,着急着让她搬进她梦寐以求的新家?

    管它下马威还是鸿门宴,搬家!

    苏向晚把信一放,当时就跟韩乡长打了个报告,回家搬家去了。